在中华姓氏文化中,族谱序言是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。部分序言甚至出自皇帝或文学名家之手,为后世研究百家姓史提供了珍贵的资料。然而,族谱中的序言几乎都是竖版繁体文言文,为了方便世人的阅读欣赏,本人将部分精品序言翻译成了白话文。原文附于译文之后,方便读者比较阅读。
——太史吴
人生在世,当以读书为志,写字为乐。稍通笔墨,能在窗前书桌挥写文章,聆听诗词音律,欣赏字画书法,甚至阅读古今传记,钻研珍藏史书典籍。除了修身养性之外,上可以追溯宗族渊源,中可以记录人事见闻,下可以成为后世典范。
上述这些日常行为,都理应写进百家族谱,使之成为百代的光辉、千古的风范。即便才学不高,也可以行为世范,为后世诫勉,怎能与“目不识礼”的粗俗之人看齐呢?
恰如姬姓一分支,从后稷开始,传至周部落泰伯,主动让出王位,隐居江南五湖之滨。当地百姓敬重泰伯的德行,拥立他为君王。泰伯先将王位让给季历,后又将王位让给仲雍, 而仲雍不传给自己的儿子孟简。
孟简也效仿祖先,把权位让给弟弟季简,而不是传给自己的儿子仲奕。后来仲雍的子孙被封在阎乡,成为阎伯[i]。历史发展到周成王、康王时期,天下安定,开始大封同姓子弟遍布九州。于是江南的百姓都尊崇中原的宗法制度,敬仰周朝中央的礼法,无不互相称赞道:周天子姬家的子孙,确实与江南百姓不一样;姬家的恩德,泽被后人,也与其他姓氏不同;更何况姬家世代遵循圣贤的规矩礼仪,这是江南尚未开化的百姓无法相比的。怎敢不尊敬姬姓子孙,把你们视作句吴国最值得敬仰的族群呢?
吴国君主传到第十九代,又有让国的季札,他追思祖先高风亮节,识见未来大势,于春秋时期再次彰显德行。他的孙子夫恒又修订族谱,把族人信息都记入书简名册,并把“国”改为“姓”。因此夫差、夫概的子孙虽有百余人,反不如王僚的儿子---庆忌那样有才能,反而给吴国带来了祸害。
季札的九个孙子,分散在舅家、亲友、叔伯之间,不止一地,而是广布天下,子孙繁盛。近世在无锡县的梅里、历村、荆村、蛮村、闾江;宜兴的仓浜、北渠;晋陵的邗下里;武邑的新闸、札溪;还有江阴的申港等地。凡是称为吴氏的人们,难道不是同出一源吗?岂能怀疑不是同为一宗吗?
如今,吴氏子孙勇敢地效法先人的道德,为千百世代树立行为准则,劝勉世人承前启后,弘扬家道和人道,以成家族的荣耀。
赤诚之心,不过如此而已。
宋元丰二年(1079)己未秋
眉山苏轼写于晋陵白云书院
[i] “伯”是古代爵位之一,在周朝封建制度里有五等爵位: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。伯排在第三,仅次于公、侯。因为封地在阎乡,所以就称“阎伯”,意思就是“在阎乡的伯爵”,相当于这个地方的郡主。
原文:
人生世间,能于口饮墨汁、齿咬笔尖。稍知挥运管城,弄白云于净几明窗;耳听宫商,眼观鸟迹,颇闻今古传奇,探青史于高楼邃阁。则一身之外,上而宗姓之所自来,中而人事之所可记,下而后人之所可法者,尽当书之,以为百世光、而作千古风矣。即不才者,亦可以为后世戒也,安可与目不识荆者比哉。
有如姬姓一宗,自后稷始,而传至泰伯一逃,荆蛮之人义之,以其让之季历、让之仲雍,而不以位传之于子。孟简更因父之能让,而复以位让之于季简,不传之于其子仲奕,至其后而封之于阎乡,今为阎伯。及成康之雍穆而大封同姓之子弟,遍于九州,则荆蛮之士女,咸尊中国之衣冠,钦上邦之礼法,莫不指之而相谓曰;尔姬家之人物,固与吾辈不同者也,尔姬家之恩则被我后人,亦与他姓不同者也,况尔姬家之流乐规矩礼仪,出于累世之圣贤,终不可与抗衡者也,敢不尊之以为吾邦之至哉。
十九传,而更有让国之季札,追以已往之高风,识未来之妙算,复着德于春秋,其孙夫恒易其僭尊之黄牒,使同宗者尽登于白简之中,而以有国之名更而为姓,则夫差、夫概之子孙百十余人,不若王僚之子侄庆忌,终累[i]。
季札之孙九人,散居于舅氏亲朋叔伯之间者,岂止于一地哉,实云盛而广且多矣。然近有锡邑之梅里、历村、荆村、蛮村、闾江,与宜兴之仓浜、北渠,晋陵之邗下里,武邑之新闸、札溪及江阴之申港。凡称为吴氏者,予敢为生非一本之宗,人非一姓之子欤?又敢为昔之先人不可以为千百世之子孙程,而劝戒、而思光前裕后,以为吴氏荣哉。
肫肫之心,不过是耳。
宋元丰二年(1079)己未之秋 眉山苏轼书于晋陵白云书院
[i] 历史上的刺客-要离刺庆忌。
说明:
在中华姓氏文化中,族谱序言是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。部分序言甚至出自皇帝或文学名家之手,为后世研究百家姓史提供了珍贵的资料。然而,族谱中的序言几乎都是竖版繁体文言文,为了方便世人的阅读欣赏,本人将部分精品序言翻译成了白话文。原文附于译文之后,方便读者比较阅读。
——太史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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